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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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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

小鎮上的人都發現,許箏開的酒樓裏多了一位賬房先生。他身姿挺拔氣度斐然,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雖然溫和,但無形之中給人以壓迫感。與他接觸過的人都道怪了,這個人明明看起來很和善,也沒說什麽言辭激烈的話,但總讓人覺得有些發怵。

鄰居家的王大嬸知道那賬房先生就住在許箏家裏,只是鬧不清兩人的關系。這天王大嬸來酒樓送菜,要走時拉著許箏打探道:“那外面的公子,與你是什麽關系?看著人倒是清清秀秀的。你不知道,這鎮上的小姑娘明裏暗裏地找我打探的人不少。”

許箏看了一眼在外面招呼客人的阮子期,大堂人來人往,他從容淡定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。該怎麽說兩人之間的關系呢?從前是夫妻,但現在阮子期從來沒提過這些。那頭的阮子期卻已經發現端倪,朝著許箏她們走了過來。

“怎麽了?”他看著許箏問道,順手幫她理了理亂了的發絲,“在說什麽?”

許箏按住他的手,說:“沒什麽,就是王嬸送菜過來,說以前沒怎麽見過你,問問情況。你快去招呼客人吧,別在這裏站著了。”

阮子期狐疑地點點頭,有些不放心地跟許箏確認,“真的?”

“自然是真的,我騙你做什麽?快去!”許箏推了阮子期一把,阮子期無奈地走開了。

王嬸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看許箏和阮子期的模樣,分明是小兒女情思。“原來這是你男人?那你可別怪你王嬸多嘴,你男人生得標致,有些小姑娘有心撩撥,可別被三言兩語地撩走了。你好生些看著他。”

“哎,多謝王嬸。”

許箏送了王嬸之後就去樓上繼續忙去了,到了中午過了,酒樓的客人漸漸少了,許箏這才讓後廚簡單炒了兩個小菜,和阮子期擇了一個小房間坐下來吃飯。

方吃了兩口,就聽阮子期問:“王嬸向你打聽我做什麽?”

許箏沒停筷,不知他為什麽又提起這一茬,說:“說是看你生得好,招小姑娘惦記。怕是別人向她打聽你,所以她來問問情況。不過你這個長相確實太出挑了,要不然我給你單獨辟一間房,你坐後面安心算賬吧,這樣也清凈些。”

阮子期沒說話,嘴角拉直看著許箏。

許箏見他也不吃飯,給他夾了一筷子菜,說:“快吃吧,是不是菜不合胃口?我讓廚房再加兩個菜。”

“我吃不下。”

許箏聞著味兒不太對,亦停下筷子說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?”

“什麽想法?”

阮子期悶悶說道:“王嬸是不是又想給你介紹別的男人?所以你不想讓我在前面招呼客人了,這樣好方便你們行事。”

許箏微微一楞,這都是什麽邏輯?但見阮子期這別別扭扭的樣子,又覺得有些好笑。難怪方才就一直追問王嬸的事情,原來是在想這個。本想否認,但轉念一想,計上心頭。

“王嬸就算是給我介紹男人也在情理之中吧?我現在是未嫁之身,有公子郎君看得上我的,來打聽打聽也是正常的。怎麽到了你嘴裏,倒好像我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?”許箏忍住笑,對阮子期說道。

阮子期說道:“你男人就在這裏,你還吃著碗裏的,想著鍋裏的?莫非你想效仿男人三妻四妾、金屋藏嬌不成?許箏,你別忘了,我們是拜過堂成過親的夫妻!”

“當初那個與我拜堂成親的人,叫魏頌銘。”許箏說完,但見阮子期眉心亂跳。他站起身來,說道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
“吃了飯再去。下午不用來酒樓這邊了,休息半天吧。”

阮子期雖然生氣,但還是依言再次坐了下來,一聲不吭地吃完。隨即說道:“我走了。”

“嗯。方便的話,在河邊買幾條魚,晚上做個鯽魚湯喝。”

阮子期走了出去,也不知道聽沒聽到。

許箏下午把酒樓的事情忙完了,準備走的時候,看見阮子期就在大堂內。他修長的手指撥動著算盤,曾經拿過刀劍的手平和下來,一絲不茍地核對著賬目。

“怎麽回來了?不是讓你休息嗎?”

“你別想把我支開。”阮子期的眼睛並沒有從賬本上挪開。

“誰想把你支開了?我是看你這幾天太累了,你本來就有傷在身,雖說已經大好了,但也得時時保養著。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顧好的嗎?”許箏說道,讓他把手頭的事情放下來。“店裏的事我已經交代好了,晚上這邊會顧好的。咱們先回家。”

“嗯。”聽到許箏原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才讓他離開,阮子期心中的郁氣散了些。

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大門口,但看有一個姑娘東張西望的,看到阮子期後眼睛一亮,說道:“阮公子。這裏。”她手裏提著一簍子鮮活的鯽魚,水還滴滴答答往下掉。

“你買的?”許箏看向阮子期說道。

阮子期把魚接過來,說:“多少錢?我給你。”

姑娘笑了笑,說:“這都是我哥自己打的,不要錢。用來做湯最合適了,你要是不會的話,改天我燉了送過來你嘗嘗。”

阮子期蹙起眉頭,對許箏說道:“給錢,我忘了帶錢袋了。”

許箏估摸著魚的數量,給了個稍多的數,算上來回的跑腿費。她遞給姑娘,姑娘退後一步,看向阮子期說:“真的不要錢。”

“你送給他吃的可以不要錢,但是這是我買的,所以,把錢收下吧。”許箏說道,把錢塞到姑娘手裏。

姑娘這才把錢收了,跟阮子期告了個別,見阮子期也沒多的表示,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。

阮子期在前面提著魚,許箏嘀嘀咕咕說道:”現在的小姑娘怎麽都不怕你?我記得我那會兒看到你就害怕。”

阮子期慢了腳步,等她追上來,兩人並排走著。“別人總算是比你有眼光些。況且,我有什麽可怕的?不也是兩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張嘴巴?”

許箏回憶起當年見他的模樣。少年將軍,英姿勃發,眼角眉梢都是滿滿的銳氣,的確是讓她望而生畏的存在。“就覺得你老是板著臉,不大好親近吧。”

阮子期哼了一聲,說:“許箏,你真的是沒有心。”他極少提起對許箏的情意。在心底潛滋暗長多時的情意,他擱置著壓抑著,那個人卻偏要躲著他避著他,讓他的一顆心無處安放。

“嗯。”

“哼。”

兩個人誰也不理誰,一路倔強著走回家。夕陽把影子拖得很長很遠,旁人看過去便知那是一對璧人。

回去下廚的是阮子期。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手腳麻利地開始處理鯽魚,洗幹凈刮去鱗片,把魚鰓和血水清理掉。許箏默默倚在廚房門口看著他。

她承認自己極愛貪看他的眉眼。上天對他很是偏愛,無一處不生得好看。

魚刺啦一聲下鍋,煎了片刻,再倒上冷水加上鍋蓋開始煮湯。阮子期做完了,大步走出來,許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。阮子期停住腳步,許箏低著頭沒看見,撞在他背上,揉了揉鼻子,順勢從身後抱住他。

阮子期心裏又酸又甜,他不敢動,任由她抱著。兩個人就這般站在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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